作者：王蕙
导语：寒不累时，则霜不降；温不兼日，则霜不释。每一个严重损失，均可称为不朽的收获，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李斌用一步步脚印在实现着自己的 「疯狂」，在不久的将来，蔚来会在他的带领下走得更远。
在刚刚结束的 2021 蔚来日上，李斌一句 「但我简直就完全不明白，现在大家为什么还买油车」，再次引爆网络。有人说没毛病，开过电动车就不想开回燃油车了，发出李斌类似言论的大有人在。也有人说李斌 「揣着明白装糊涂」，并指出要不是绿牌谁买新能源？
时代在更迭，用户群也在切割，油电形成楚河汉界两大阵营，产生争议、摩擦是必然，所以此次争议的背后并不难理解。就行业发展来说，我们认为与其毫无意义地揪住这句话的歧义来批评李斌，不如好好思考他是不是说出了一个让大家忽视的行业现象？
当新能源渗透率提前 4 年突破 20%，当特斯拉、蔚来、五菱电动车爆款不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买电动车已经成为一种趋势，甚至时尚。李斌后来也解释了为何说这句话，他说现在基础设施发展很快，可供选择的好产品很多。
造车这些年，李斌爆梗不断，活成了一个超级网红。这个超级网红不简单的地方在于，他总是 「说到做到」，将蔚来经营越来越好，乃至引领时代进程。这无疑从侧面证明了李斌不是在瞎说，他所言非虚，相反，所谓 「怪异的言论」，恰恰证明，他在思考行业，并身体力行。
由此看来，作为用户的好朋友，李斌演绎的角色是丰满中带有一些接地气，并没有传统车企老大们那般冠冕堂皇。当造车话语权从整车逐渐转移到用户，这时候一个有血有肉的创始人角色是有必要的。
「我觉得一个企业的终极目的取决于它的 founder 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是想要了解一个企业、一个品牌，那么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就是了解它的创始人。一个创始人的信念，会深深的影响着一个企业的发展信念，决定着它的潜力。而蔚来能从 2019 年的寒冬中撑下来，无疑与李斌对于蔚来的影响密切相关。
「我觉得一个企业的终极目的取决于它的 founder 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斌与媒体聊天，谈企业与创始人之间的关系。
「我做过很多很疯狂的事情，现在不会做了，比如说我三天半开车横穿美国。从纽约开到洛杉矶。我记得特别清楚，是晚上了，我们从洛杉矶东边的山上开下来的时候，基本上是睡着开下来的。」
李斌是一个非常疯狂的人，但是他在逐一实现着他的 「疯狂」，他说，「说到就要做到。」
造车行业的创新十分困难，李斌为此做出过许多突破，其中就包括接受访谈栏目的拍摄邀请，他很少接受采访和拍摄，他还笑称现在不做网红的企业家是做不起来的。也许正是因为他精神信念上的疯狂，才会让他一步步做到现在。
在决定在 2014 年做汽车后，李斌开始在全球疯狂挖人组建团队。经过两年的研发，2016 年蔚来汽车在纽伯格林北环赛道刷新了纪录，成为纽北速度最快的电动汽车，一度在汽车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李斌说，造出全世界最快的车，这只是他的第一步，在他的计划里，2017 年他要造出全球量产的车并召开全球新车发布会。
无论是在产品上还是对于科技的看法上，李斌无时无刻都在体现着 「人本」 的观点。
李斌认为，无需过多的关注科技带来的效率，这只是一个基础，但绝非目的。「我们当然是希望受到更多的关注，但是不管我们是致力于人工智能的技术、自动汽车的技术，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把这些好的技术真的能让大家用上，我们觉得这个是重要的 。」
「我们正在聊天，这个空间就是由我们来定义。所以人永远是第一位的。」
「这怎么不行？这凭什么不行？」
李斌对于蔚来要做的选择一直有自己独到的观点，并且他有足够的自信，并且这些自信都有根有据，并非无中生有。
有媒体问李斌，当蔚来可以造血了，就会有更多的选择，还会觉得选择合肥是对的吗？他很肯定，这是对的，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这么觉得。
「我现在觉得，我们在合肥做中国总部是一件非常对、非常合理的事情。因为不然，我们跟任何别的地方去谈，都要做产业落地，得迅速建立一个新工厂。我合肥的产能还没用完，就会两边产能都不够，效率就不高。而且合肥投我们也比较合理。合肥本身有具备做（新能源车）产业集群的基础，但他们需要一个龙头企业。另外除了股权投入，它也不需要着急马上做别的投入。后面在国家战略下，合肥也可能是长三角一体化最大的受益者。」
彼时，选择与江淮工厂合作，这个决定使李斌和蔚来都备受质疑，不仅仅是外界，公司内部也对此充满了怀疑的声音。「和江淮合作，到底丢不丢分？」 开会时，李斌坐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人。
甚至面对央视的采访，李斌再度爆梗，「当年的华晨宝马我是很了解的，华晨和宝马是共过线的，华晨还是华晨，宝马还是宝马。宝马的 x 系还有奔驰的 AMG 都是代工的，我为什么对这个事情有概念，我这么说，保时捷的工厂肯定比不上江淮的工厂，不要觉得我胡说八道，因为我去参观过。江淮在合肥经济开发区，投资几十个亿帮我们建立了一个全新世界级级工厂，用的都是全球最好的设备，完全的按照我们的工艺要求去设计的产线，我们会参与全程的制造合作管理，而且按照我们的质量标准去验收车辆，江淮提供熟练的工人和成熟的制造管理。」
「这怎么不行？这凭什么不行？」 李斌言辞激烈，因为他坚信中国汽车可以。
中国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汽车生产国，也是最大的消费国，全世界百分之三十多的车是在中国产、中国卖。蔚来汽车百分之七十几的零部件合作伙伴是全球相当有分量的零部件合作伙伴。李克强总理去德国访问的时候，蔚来在访问期间跟德国最大的零部件集团签了一个战略性合同，是它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车的一个采购订单，将近五十个亿人民币。
「我是觉得中国整个汽车行业到今天完全可以有这样的自信。」
「哪怕我失败了，这 100 亿美金也大部分给中国人发了工资。」
耿直的李斌说出了事实，但故事的写就从来都不完美，总会经历一些跌宕起伏。
2014 年创办蔚来时，李斌周转了百亿资金来大量投入以求缩短发展时间，但在自从 2018 年起，他的发展计划被一系列事情所影响，最关键的，蔚来的资金链几近断链。
2019 年，李斌称它为 「完美风暴」，这是蔚来的一场 「极限压力测试」。很多人不知道，一个转起百亿资本的李斌，差点因为没钱而失去公司。
李斌对媒体坦言说，在最艰难的时候，蔚来把订购的生产设备卖给特斯拉上海工厂，每天晚上与高管盘点现金状况。当时几乎没有投资方愿意出手相救，一些最早期投资蔚来的机构也清空了蔚来股票。
之所以称为 「完美风暴」，是因为这场 「风暴」 所造成的一切威胁、成本代价其实都早已在预期之中，比如外部中美关系、行业的竞争、资本市场的变化，内部的电池出事情，以及 ES8 在早期人仍处于修缮的阶段，突然涌出的客户群体给服务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再加上五年以来团队的问题，再有，团队经过了 5 年，上市之后很多内部管理的问题也会暴露出来。
2018 年 9 月回国后，李斌就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人民币市场打通，在那之前，我们全部都是拿美元融资。这么多年蔚来给中国创造 100 亿美金外汇，从全球融资到中国来花，但之后不能完全只依赖美元市场。
「哪怕我失败了，这 100 亿美金也大部分给中国人发了工资。这对于推动行业进步肯定是有好处的，即使我们死掉了，我们的尸骨也是滋养了一片土地。」
各方面的问题在那一个时间点全部暴露了出来。在那样一个情况下，众人对蔚来皆不看好，一时间网上出现了许多关于蔚来目前形势以及未来走势的分析，而大部分结论都不太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斌作出的应对之一，是把订好的设备卖给了特斯拉上海工厂，原因是当时只有特斯拉在建厂，需要赶时间，而当时蔚来已经支付了一半的价钱，设备已经到达海关，如此一来特斯拉可以省下六到七个月的时间成本，所以卖给特斯拉的举动相当于互利互惠。
除此以外，蔚来还对团队进行了人员调整。「我们减了 3000 多名员工，这还是个比较难过的事情，但也没办法。管理层减了 30%，调整力度比外界想象中更大。太长线的投资以及本身不需要那么多人的业务都减人了。我们原先在美国建了一个非常强的算法团队，但太长线了只能砍掉，减了 500 人。还有 XPT、一线的服务同事。」
风暴带来的影响，永远都是一连串的。
「做超过常规认知的事需要有定力，给大家时间去理解你。」
李斌曾在内部提出过这样一个观点：不能有创伤后遗症。他说：「人就是当年惨惯了，现在做什么都想收着点。哆哆嗦嗦不敢投入，不敢想事情，那肯定不行。该投入还得投入，还得面向未来。」
在创伤后变得更为大胆，是李斌对自己的自信与骄傲。
在 2018 年时，李斌就对蔚来的将来有所预感。「电池召回那时候对于我来说是最难的，因为它触及了用户利益，也不是预期中的事情。说实话，对于预期中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难的。后续我们减员、收缩业务等等，这些我 18 年 9 月份就知道要做了。」
但尽管如此，外界对于蔚来的种种措施还是留下了 「一掷千金」 的印象，但实际上这些都是在计划之内的合理措施。在 2012 年至 2015 年上半年间，蔚来已做好了很多的 「底层思考」，2015 年下半年到 2018 年都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在做。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开始形成一些运营惯性。「简单来讲，就是我交了学费，但我知道学费交到哪儿了，我并没有乱花钱，这是外界对我们最大的误解。」
在那段困难的时间里，李斌接触过很多的意向投资人，但是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观望。李斌也理解，他也坦言在 2019 年下半年到 2020 年初这个时间点，从投资商业考量来讲，不投资意见很合理的事情。
「在那个时间点愿意花时间跟你聊的投资人，就已经够哥们了，投没投不重要。人比较惨的时候，大部分人是不愿意搭理你的，因为人都在拿时间投票。具体到投资决策都会面临一个问题：有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好几年，这个还是挺难的。我要是投资人，也会想李斌在 2019 年亏了这么多，如果 2020 年、2021 年还要亏这么多，我能不能接得住？如果回答是接不住，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投，不能拿公司的利益开玩笑。所以我觉得很正常。」
但是，伸出援手的也不在少数，他们选择相信李斌。抽离出来完全从投资的角度来看，：第一，行业有没有问题？是不是方向？第二，公司价值到底在哪儿？是更强了还是更弱了？它的价值有没有消失？第三，公司的问题在哪儿？它是否在改正？这三个问题都是容易回答的。
但很多人被吓倒了，没有深入去分析。回头看，2019 年四季度在全世界都觉得蔚来要完蛋的时候，还能卖 8000 多台车，而且比别人卖得都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
「我们在做自己相信的事情。我们没干坏事，我们没做财务造假、没欠银行钱、又没跑路。我们在踏踏实实干，只是遇到了困难。」 李斌相信，自己的坚持没有错，引以为豪，时间证明他是正确的。
今年 4 月 7 日，蔚来第十万辆整车下线，且单车平均售价达到 42.75 万元。今年 11 月，蔚来共交付新车 10878 台，同比增长 105.6%，再创交付新高。值得注意的是，今年 1-11 月，蔚来汽车累计交付量已达 80940 台，稳居新势力车企销量排行榜首。
这个过程中，有人兜兜转转，在最艰难时离去，如今又回到蔚来，李斌并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能要求每一个同事，都站在我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且他前面发的股票没了，现在看损失更大。」
李斌也一直相信、坚持是用户在支撑着蔚来继续走下去，并且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初心不改。在面对铺天盖的质疑时，李斌仍能有足够的定力，这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点。「做超过常规认知的事需要有定力，给大家时间去理解你。」
寒不累时，则霜不降；温不兼日，则霜不释。每一个严重损失，均可称为不朽的收获，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李斌用一步步脚印在实现着自己的 「疯狂」，在不久的将来，蔚来会在他的带领下走得更远。
